同人＿【Reborn】子世代《緩步前行》

．子世代尋、恭平中心
．三浦尋／雲雀恭平／澤田昌浩／澤田昌平
．每個人都可能有過的時期

 　　也許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前方有什麼，只是心無旁鶩的朝著目標前進，連受了傷，都毫無自覺。

　　緩步前行

　　「三浦尋。」

　　「嗯？是恭平啊。」

　　藍眼望著遠方的海平面，冬天強勁的海風吹拂過尋的茶色頭髮，藍白交錯的圍巾也隨風飄動，坐在海岸旁高起的懸崖邊，他不需要轉頭就憑著聲音認出接近自己背後那黑色的身影。

　　「你翹班？」

　　「我可是有好好寫假單的。」

　　沉默在兩人之間暫停了幾秒，恭平才注意到尋的手上拿著一張紙，但他馬上把那張紙撕碎，隨後鬆開手讓風帶走了那些碎片。

　　看著白色如羽毛般的紙片飄向不知終點為何的遠方，恭平知道那是什麼，因為他也收到了同樣的一封信──乘載了一個家族成員的死亡消息。

　　「我們還要經歷這種事多少次呢？」

　　「……。」

　　面對尋的提問，恭平知道對方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因此保持一貫的靜默不語，只是他聽不出尋的語氣是慍怒、悲傷或是無奈。他走到尋的身旁把視線放在跟他相同的方向，明明還是早上但陰暗的灰色天空和深藍色的海面，讓人的思緒一不小心就會被捲起的白色浪花帶走。

－

　　被撕碎的訃聞上印刷精美的字體宣告了一個生命的消逝，尋還記得那位身材消瘦留著絡腮鬍，總是將帶有幾撮銀白髮絲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大叔。外表看起來有些嚴肅，但其實是個十分親切的人。他們曾一起在圖書室下棋或是討論書籍內容，他還老是嚷著要不是尋還未成年他們兩人應該要好好喝一杯。

　　但這些回憶現在卻像那些飛走的紙片一樣，變得好遠好遠，漸漸地被灰暗的天空給吞噬。

　　「聽說找到了刻有對方家族圖樣的子彈。」尋低語道。

　　身為門外顧問之一的那位大叔在上個月出任務後就音訊全無，最後找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屍體。生前明顯被毆打和鈍物重擊過，脖子與手腳上也殘有繩子的勒痕，致命傷則是眉間的一槍。推測是任務途中真實身份遭到識破，所以被本該是目標的敵對家族以極刑方式虐殺。

　　比起西西里島雨季的滯悶空氣，這個消息帶給彭哥列家族的陰鬱氛圍更令人難受。

　　所以說，恭平也是因為受不了現在的氣氛所以才翹班的吧？

　　尋帶著未說出口的猜測微微抬起頭瞥了站在自己右手邊的恭平一眼，看見的是他注視著前方海面的平靜側臉。

　　比其他見習守護者更常和隸屬門外顧問組織的人們互動的他，這幾天看見其他門外顧問慘淡的表情時，心中不時湧起想一個人獨處的想法，才會難得的在該執勤和練習的日子溜出來，但會碰到恭平倒也不意外，因為這個地方並不專屬於自己。

　　「幼稚的挑釁。」尋聽見恭平輕輕地吐出了這句話。

　　對方刻意用帶有家族圖樣的子彈來殺人，這其中的含意再明顯不過了。

　　「呵，說得沒錯。」他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了嘲諷的微笑，湛藍的眼睛卻沒有一絲溫度。「但我們什麼都不能做，不是嗎？」

　　還未繼任的見習者身份提醒了他們自身有多麼無力。

　　「澤田綱吉說過這不是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事。」

　　──更何況他已經宣布這次的事件彭哥列將不去追究。

－

　　「……對外就說我們尚未找到兇手吧。」

　　尋還記得十代首領在說出這句話時鬆開了原本放在桌上交錯緊握的雙手，緩緩地把椅子轉到面向窗外的角度。蜂蜜色的眼睛是昌浩還有昌平跟首領最相像的地方──他曾是這麼想的──但看著眼前那雙陷入短暫沉思的眼眸，尋才突然明白他錯了。

　　那是昌浩他們現在不可能會有的，既溫柔又殘酷的眼神。

　　門外顧問成員被視為重要情報的持有者而時常被敵方當作主要目標，加上不少任務本身危險性高，即使彭哥列嚴加戒備和注意，每年還是無法避免一定數量的死亡。

　　作為第十代首領的澤田綱吉即使想要改善這現象也顯得力不從心，人命一向脆弱，尤其在充滿詭計和陰謀的黑手黨世界更是如此。

　　並不是完全不會心痛，只是當前有更現實的利益考量。

　　特魯柯家族──那刻有圖樣的子彈的來源──目前表面上還是彭哥列的盟友，如果其他家族得知這次彭哥列派人去當刺客，勢必會讓其他同盟家族感到不安與不信。

　　尋知道這是身為首領顧全大局所下的決定，也知道黑手黨所謂「盟友」是多麼虛假又容易瓦解的關係，但這次對方的惡意是這麼地鮮明立體，大概也是算準了彭哥列會這樣輕描淡寫的處理吧。

　　「以後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而已，想太多的話會很累的。」巴吉爾對著出了首領室後若有所思的兒子淡淡地說了這句話。

　　聽說父親在跟自己年紀相仿的時候是個比起自己更為天真許多的少年，但那位少年隨著時間成長為彭哥列最重要的幹部之一，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事件，甚至還會像這樣安慰自己，想到這尋不禁垂下眼眸。

　　是啊，只要還身在這個世界就永遠避免不了。但要是、要是哪天那帶有殺意的刀口抵上了更重要的人的喉嚨，那他還能無動於衷嗎？

　　昌浩或昌平其中一人總有一天會坐上首領的位子，沒意外恭平也會成為雲之守護者，但這不僅意味著他們必須肩負更重大的責任，也代表面對死亡的機會將越來越多。

　　而這已經是近日第六起家族內有人身亡的事件，死亡的還是同單位的前輩。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凝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握緊拳頭，下定決心。

－

　　「你應該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黑色的警告從暗夜的漆黑樹影中傳來。

　　「那些我都已經考慮過了，你走吧。」就如上次在懸崖邊，這次尋也沒回過頭，只用平淡的語氣回應。

　　明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該做，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麼，所以冒著被懲罰的風險，使用了暫時寄放在身邊的彭哥列霧守戒指建構出幻覺，引出特魯柯家族的某位成員使其一五一十地吐出了倉庫所在位置。

　　訓練到深夜的恭平目擊了尋獨自外出的行跡，尾隨在後將整個過程映入眼底，也略為摸清他真正的目的。

　　「這不像你。」

　　「你阻止不了我。」

　　話語一落下不到三秒，恭平的銀拐隨即揮了過來，為了不引起周遭可能存在的敵方家族注意，他沒有放出動物匣兵器，但一般而言即使不使用它們他也足夠強大。

　　當拐子掃向尋的左臉頰，眼前的目標卻化為雲煙，「別忘了這塊區域都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嘖。」早知道就該在尋使用戒指前把他打昏。

　　「燈路！」尋喊出了動物匣兵器的名字，隨之出現的白色狐狸使地上無數碎石塊漂浮並往恭平身上砸去。

　　即便抬起雙手並向後方大幅跳躍躲過了這波攻擊，眼前因塵土揚起所造成的視覺障礙成了尋躲避行蹤的掩護。

　　望著已不見人影的林中空地，恭平這次叫出了動物匣中的老鷹同時命牠安靜飛往空中偵察尋的逃跑路徑。

-

　　好不容易逃脫恭平的追擊，卻在看見老鷹盤旋於上空時不得不再次使用幻覺試圖誤導牠的追蹤，本來還打算要把對方首領引誘到倉庫，但僅是見習身份的他還無法完全掌握霧守戒指的力量，過度使用只會加速露出破綻。

　　再過不久恭平就會追來，而根據先前收集到的情報，這個倉庫存放了無數毒品還有走私商品，若是付之一炬將會造成一筆可觀的金額損失，現在也只能先下手為強。

　　尋再次命令伙伴狐狸調節倉庫附近的霧氣濃度，建造出幻覺霧境，待附近守衛紛紛陷入昏迷，再將從外套暗袋拿出的改良型迷你炸藥放置於倉庫外牆各處。

　　接下來只要按下炸藥的遙控器按鈕，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碰！

　　按下按鍵後思緒還未整理清楚，搞不清楚聽到的是倉庫的爆炸聲還是自己被擊倒的聲音，手中的遙控器滑落在地，失去意識前他只記得眼角閃過的銀光還有黑色身影。

-

　　「你還真是不會手下留情呢。」

　　「閉嘴。」

　　再次睜開眼自己已經是在病床上，床邊站著一臉不情願被叫來看病的恭平，畢竟下手的也是他。

　　「首領那邊怎麼說？」他抱持著等待懲罰的覺悟問道。

　　「一場不幸的意外，和彭哥列完全無關。」

　　尋先是一愣，嘴角隨即勾起無奈的笑意，是啊，他怎麼會沒想到呢，家族內什麼事都瞞不過十代首領的。

　　所有發生在特魯柯家族的悲劇都有準備好的劇本，只差在演員是由誰演出罷了。現在事實已經被掩蓋得不著痕跡，他則是成了反被家族利用的復仇棋子，但即使被利用，他也沒有一絲怨言，畢竟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做的事。

　　不想讓自己隨波逐流，對於人事物的逝去逐漸麻痺而想做些什麼，或許是每個人年紀尚輕時必定會有過的想法。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恭平你跟在我後面了。」

　　也許我只是想要有個人成為我的共犯而已。

　　「……。」

　　尋知道恭平的所有行動都是出於好意，他本來的目的應該只是想在他毀了倉庫或是殺了對方首領前把他帶回來，但終究是差了一步。

　　下次如果我再做出類似的事，你也會來拉住我嗎？

　　沒有下次。

　　聽完黑色的他斬釘截鐵的回答，不知怎麼尋笑了出來，這次，是如釋重負地笑了。

-

　　蔚藍晴空中海鷗恣意鳴叫，尋手中拿著一束高雅簡單的花束，從中抽出一朵白百合由懸崖邊拋往海面上，在參加正式的葬禮前完成了屬於自己的哀悼。

　　他從來都不相信被拋出的花朵能被送到故人身邊，這更像是只是讓自己心安的儀式，好好與人永遠地道別並放下，是必須學習一輩子的事吧，他默默地想著。

　　「尋，我們走吧。」

　　身後傳來昌浩的聲音，他轉頭望向前來迎接他一起前往葬禮的三人，黑色的西裝與大衣彷彿傳遞著死亡的寂寥，在這種和煦的冬日陽光下卻意外地合襯。

　　走吧，就像是作一場不知何時會醒來的夢。

　　走吧，去向那個曾經的朋友，還有曾經的自己告別。

　　前方等著的，只會是無法回頭的路，但至少──還有人與你同行。

Slow Slow Journey

Fin.

後記：

這篇應該是尋的叛逆期黑歷史ＸＤ

篇名是希望子世代能互相陪伴彼此一起慢慢地享受人生旅途，但途中總會有些意外發生。

一直很想完成這篇，畢竟總覺得年少輕狂總會有幾次脫序，尋也是一般人，所以也有過這樣的過去。

之前和阿夕討論過，恭平他們都是會願意拉尋一把的人，真的對大家真心感到感謝。

基本上尋是有點自虐傾向的人吧，總是難以放過自己，只有跟昌浩他們在一起時願意放鬆一點。

戰鬥場面好難寫，還好尋不擅長拖太久的戰鬥場面（喂）

子世代真的很多可以發揮的題材，之後也想再針對尋和雙子間有多一點描寫。

※「特魯柯」取自義大利文「trucco」，為「手段、花招」的意思。